上週被觀影細胞這個電影狂人拖去看《可憐的東西》,跟他一起討論並寫出了以下這篇影評。


  是的,我在十二年前《蜘蛛人:驚奇再起》跟著安德魯加菲爾德一起愛上艾瑪史東;那時的我就跟彼得帕克一樣,只是個高中生,卻拜倒在關史黛西甜美的笑容下。如今十二年過去,艾瑪也已年過三旬、成為人妻(未能與加菲貓成眷屬,相信是許多人的意難平),歷經《屍樂園》《風雲男人幫》《鳥人》《樂來越愛你》《時尚惡女:庫伊拉》等等作品,演藝事業一步步臻至顛峰。然而,我們或許仍然要在《可憐的東西》出現以後,才能肯定讚許「艾瑪史東,妳真的具備了在奧斯卡封后的資格與演技」!

  《可憐的東西》幾乎就是成人版的《芭比》,內容更加赤裸也更加獵奇。艾瑪史東飾演的「貝拉」,就是科學怪人化的「芭比」,她是自己的媽媽、也是自己的孩子。她身體是成人、大腦卻是嬰兒,是過去懷有身孕的貝拉在跳河腦死後,這個故事裡的「法蘭康斯坦」--一名長相可怖、貝拉稱其為「上帝」的醫生--剖開肚裡嬰兒腦袋、將其移植到母親身體裡,由此替貝拉開展註定不凡的第二生命。

  由於大腦跟身體的巨大年齡差距,貝拉對約定俗成的禮儀體制與普世價值幾乎一無所知,她從心所欲也不在乎逾不逾矩。她出賣身體賺取金錢,是發自內心地本於探索自我的實驗精神,卻被過往善於玩弄女人感情(而後偏偏愛上如脫韁野馬般的貝拉,無法自拔)、明明也沒把太多道德觀念放在眼裡的花花公子大聲斥責「賣淫是一個女人能做的最下賤之事」!這或許也是不少銀幕前觀眾的內心想法,但電影透過被貝拉一度「拋棄」的未婚夫(從小待在醫生家足不出戶的貝拉想跟花花公子周遊列國探索世界,被花花公子視為「選擇自己」的私奔)持續提出挑戰「這是妳(貝拉)的身體,妳有權利自由運用,我沒有任何立場批評」。

  是啊,對於歌頌自由價值從未厭倦的我們,卻對許多個人應當享有完全自主權利的事物施以無數道德禁錮。我們自以為是,嘲諷不過是渴望一夜溫存的人們骯髒、不自愛;但當我們過年回家,遭逢親戚閒言閒語「怎麼還不結婚」、「怎做這個工作」卻又憤憤不平,覺得到底「干你屁事」。人們往往就是如此,試圖捍衛自己,卻又忍不住對並未傷天害理的他人說三道四,何等諷刺。而貝拉的不黯世事,也讓她天真爛漫地綻放人性最耀眼的那面:她從不覺得人人視為怪物的醫生相貌醜陋、她為世間所有挨餓受凍不幸夭折的嬰孩們心碎落淚、她在跟花花公「遠走高飛 」之前對未婚夫說的那番話「我只想跟他去看看世界,我還是會回來跟你結婚」出於全然的真心真意。世風日下,能不以貌取人、懷有慈悲心腸又真正重視承諾的,竟然是一個連用餐禮儀都一知半解的...小女孩?那麼我想問,誰才是那個「可憐的東西」?是貝拉,還是包含你我的芸芸眾生?

  《可憐的東西》命題或許不算新穎,在敘事上也存在問題(效果並無太大差異的性愛場景一再上演、本以為要收尾卻又突兀的節外生枝);但其在視覺上絕對是一場華麗饗宴,每一顆鏡頭的色彩飽和度都拉滿、猶如置身藝術油畫當中那般,美得令人心醉神迷。但對於我來說,《可憐的東西》的最棒之處,在見識當年《破處女王》的那個青澀女孩、歷經歲月淬鍊的「一個巨星的誕生」。相信未來我在動筆時,得用「奧斯卡影后」來介紹艾瑪史東的時刻,已經無比接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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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憐的東西影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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